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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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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什麽好解釋的?”奚瑾只覺得渾身發涼, 小腹隱隱作痛, 脾氣也跟著不大好。

擡了擡下巴, 與曲默嗆聲:“清者自清!”

曲默看著她的眼神又冷了幾分,松開她,慢慢往後退開兩步。

奚瑾垂了一下眼, 擦過他往裏走。

她心裏悶的難受, 知道曲默這樣的態度,其實只是想讓他哄一下。

可她今天實在沒心情哄他, 心裏長了根刺一般, 那根刺野蠻生長, 紮得她從裏到外, 身體沒一處是舒服的。

她像個刺猬,逆著他的鱗, 激怒了他。

曲默看著她目不斜視的往裏走, 心裏堵著的那種感覺快把他憋瘋了。

擡手抓住她身上披著的那件外套,用力拽了下來,撒氣般一把扔到地上。一腳踏上去,快步往門邊走。

沒好氣的吼了聲:“隨你的便!”

抓住門把摔門而出。

背後哐當一聲,門砸上的動靜很大, 感覺墻壁都跟著顫了顫。

奚瑾站著沒動, 心裏酸酸澀澀的, 覺得有些委屈。

外頭走廊,曲默的腳步聲在門外停了一下,轉而踏的又快又用力, 洩憤一般,漸行漸遠,終於沒聲了。

待外頭的聲音消盡,奚瑾握了一下拳,低頭看地上躺著的外套。

走過去俯身撿起,在腳印處拍了拍,撣去上頭沾染的灰,掛到了衣帽架上。

小腹的痛感更強烈了,奚瑾把掌心貼在腹部揉了揉,去衛生間掀了馬桶蓋坐上去。

渾身酸痛,感覺身體軟綿綿的使不上勁。

低頭看了一眼,這才發現內褲上有斑駁的血跡。

是生理期,比往常提前了個把禮拜,是奚瑾沒預料到的。

晚上受了涼,還喝了冰啤酒,明天估計得遭罪了。

奚瑾總算尋著了自己今天情緒波動那麽大的原因,每個月的這幾天她總是特別煩躁,一反常態的總想發脾氣,給點星火就能發展成燎原之勢。

曲默這個倒黴蛋恰巧撞這檔口吃閑醋。

雖然他是有錯在先,不過自己反應也確實有點過,被自己那麽大的火氣氣走,曲默也真是有些冤枉了。

奚瑾提了褲子去房間拿換洗的內褲,又拿了包衛生棉,走回浴室在馬桶上坐下。

突然就有些同情曲默,決定明天還是跟他解釋一下,以後吃醋得避開這幾天。

奚瑾低頭撕開衛生棉包裝,想了想,明天肚子應該挺疼的,脾氣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,要麽後天再哄他吧……或者大後天?

關於自己什麽時候能心平氣和與曲默解釋這件事,奚瑾坐馬桶上一邊撕卷紙一邊腦海裏天人交戰了一番。

倒黴蛋曲默坐在車裏,生著悶氣,還在想著奚瑾和俞智辰一起走出電梯的那一幕。

他從見俞智辰第一眼開始就感覺很不舒服。俞智辰看奚瑾的眼神,完全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傾慕。

想起奚瑾說過的一句話。

感情這種東西,就算嘴上不說,眼睛也是藏不住的。

越想越煩,在車裏摸了盒口香糖出來,拋了一顆在嘴裏嚼著。

仰靠在後椅背上,手機放掌心把玩了一陣,按亮屏幕看了看時間,八點十七分,不算晚,不過也不早了。

想找人出來喝一杯,剛想給徐珂撥個電話,指尖在屏幕上停了一下,把撥號界面退了出來,點開微.信。

拉了拉微.信聯系人,點開季鐸那欄的對話框:“睡了嗎?”

季鐸抓著手機仰躺在床上刷微博,正昏昏欲睡,手機震了一下,手一滑,手機穩穩砸在他臉上。

一下清醒了,抓著手機看一眼屏幕,一臉興奮的從床上翻坐起,回:“沒呢,哥是有事嗎?”

“會喝酒嗎?”

季鐸坐床上想了想,老實回道:“會是會,就是酒量不太好。”

“要陪我喝一杯嗎?”

“好啊!”季鐸秒回,抓了抓頭發:“那我去哥住的地方找你。”

“我在外地,給我發個定位,我去接你。”

季鐸立馬發了個定位過去,抓著手機一骨碌從上鋪爬下來。

開了衣櫃在裏頭一陣翻騰,拎出好幾套衣服,跑進浴室把自己的頭發梳理的一絲不亂,對著鏡子把翻找出的衣服一套套在身上比劃著。

睡他下鋪的室友剛打完一局游戲,拉了耳麥回頭看向在宿舍來回跑的季鐸,朝他吹了聲口哨:“呦!這是要去約會呢?”

“不是!”季鐸搖了搖頭,笑得開心:“去見我男神!”

“沒看出來……”室友“嘖”了一聲,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褲.襠,瞬時感覺涼颼颼的,又擡頭看向季鐸:“原來你好這口啊?”

季鐸走過去,手指挑了一下室友的下巴,一本正經的逗他:“我看你也不錯!”

室友本就是開個玩笑,可季鐸這麽一挑,他下意識猛的縮了一下脖子,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。

忍不住罵了聲“操”:“你神經病啊!”

季鐸看著室友被自己嚇成這個傻樣,捂著肚子笑了好一陣,好不容易憋住笑,拍了拍室友的肩,安慰他:“慫個屁!本人男,愛好女。”

穿好外套開了門出去,還不忘朝目送著他出門的室友送個飛吻過去:“拜拜!”

曲默點開季鐸發來的定位,踩實了油門往目的地開。

遠遠的就見著季鐸在學校正門口站著。

曲默把車停在路邊,搖開車窗按了一下喇叭,朝他招了招手。

季鐸小跑著過來,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位,聲音洪亮的叫了聲:“哥!”

曲默把車窗關上,看了他一眼:“叫姐夫。”

季鐸傻呵呵笑了兩聲:“姐夫。”

曲默把車開了出去,伸了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腦袋:“乖。”

季鐸盯著曲默的臉看了好一會兒,道兩旁的路燈挺亮,曲默臉上的紅色印子清晰可見。

不免好奇,問:“姐夫,你這臉怎麽了?”

曲默摸了摸昨晚被奚瑾睡夢中扇了一巴掌的臉,想來是一天下來遮瑕膏脫了妝,臉上印子還沒消幹凈。

下手可真狠!

沒好氣的回了句:“被家裏養的貓給撓了。”

季鐸楞了一下,想著在曲默家沒見過貓,又一想,那只貓應該就是自己的姐姐。

想樂,不過看曲默臉色不大好,轉頭看著窗外,憋住了。

在學校附近隨便找了一家韓式烤肉店,兩人面對面落座。

曲默只要了兩瓶燒酒,興致缺缺的把菜單遞向季鐸:“你看著點。”

季鐸擺了擺手,把菜單推了回去:“還是姐夫點吧,我吃什麽都成。”

懶得客套,曲默把菜單收回來,平鋪在桌上,隨意瀏覽了一下,朝身邊的服務員那一側推了推,指尖在菜單上劃拉了兩排:“這些都要,先上酒。”

服務員把菜單收了去,彎了彎腰:“好的先生,您稍候。”

兩瓶燒酒很快便上了桌。

曲默把杯子推到一邊,拿了一瓶打開瓶蓋,仰著頭直接吹瓶。

韓國的燒酒度數不高,口感也挺一般,幾口燒酒滾下肚,只覺得胃燒的難受,嘴巴裏又苦又澀。

喝太急,嗆了一下。

曲默放下酒瓶,偏頭咳了一陣。

季鐸替自己斟了小半杯酒,看著他:“姐夫,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?”

曲默拿起手邊的檸檬水喝了半杯,勉強壓住咳:“很明顯嗎?”

“還……”季鐸抿了一口杯子裏的酒,吐了吐舌頭,放到一邊:“挺明顯的。”

壞情緒全寫在臉上了。

“你認識一個叫俞智辰的嗎?”曲默想了想,記起自己查到的資料上,俞智辰是改了姓,如今隨他媽媽姓,以前姓陶。

咳了一聲,改口:“陶智辰,這個人,你了解多少?”

“陶智辰?這個名字好像哪裏聽過。”季鐸嘟囔了一句。

“你姐姐的……”曲默有些不情不願的提醒他:“辰哥哥。”

季鐸“啊”了一聲,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:“記起來了!是智辰哥啊!他們家搬家以後,有好多年沒見過面了。哥怎麽突然提起他?”

服務員端了一盤雪花肥牛和一盤生菜上桌,開了桌上的烤盤,抹油鋪紙,站在桌邊彎著腰替他們剪肉、翻面、撒料。

餐桌上的肉被烤的滋滋冒油,撲鼻的肉香誘得曲默有些餓了。

夾起服務員放進餐盤的肉,粘了些盤子裏的細粉和醬料,取了片生菜將肉裹住,送進嘴裏低頭嚼著。

肉香裹著蔬菜的鮮香刺激了味蕾,生菜很新鮮,又嫩又脆,一口咬下去,裏頭裹著細粉和醬汁的肉片彈了出來,醬汁帶了點甜味,肥牛片烤的很嫩,入口肥而不膩,滿口嚼著,讓人覺得無比滿足。

生著氣還能有食欲,曲默自己都有點佩服自己。

見曲默沒接話,季鐸用筷子戳了戳餐盤裏的烤肉,想了想,問:“姐夫是想打聽智辰哥和我姐以前的關系嗎?”

曲默抽了張紙巾低頭擦著手:“說說看。”

“打我記事起,也不知道為什麽,我姐就習慣拒絕別人的好意。我有問過她原因,她說她討厭別人虛偽的施舍。”季鐸拿起手邊的檸檬水喝了一口:“不過,智辰哥是個例外。”

曲默把紙巾丟到腳邊的垃圾桶裏,擡眸看向他:“怎麽個例外法?”

“那時候智辰哥每天都會在我們家大門口等我姐一起去上學,知道我姐在家經常饑一頓飽一頓,他會每天變著花樣給我姐帶早點,然後我姐就坐在他自行車後座上一路吃著到學校上課。”季鐸把烤肉塞進嘴裏嚼了嚼:“在我印象裏,好像只有智辰哥給的東西,我姐才會毫無顧忌的收下。”

曲默拿起酒瓶又喝了一口,看著他:“繼續說。”

“智辰哥走的那天來找過我姐,那天我姐被關進了小黑屋,我……”季鐸猶豫了一下,繼續說道:“我爸把大門關嚴了,他沒能進來。”

“我那天在鄰居家跟別的孩子打彈珠,回來的時候剛巧看到他被他媽強行拖走了。他哭的很厲害,一直在求他媽媽再等一等。”季鐸嘆了口氣:“我對這事印象挺深的,隱約感覺他好像是有話要對我姐說。”

“他倆……”曲默的臉色又沈了幾分:“沒想到還有這麽一段。”

見他臉色不好,季鐸出言安撫:“姐夫,你別擔心,我了解我姐。她的眼睛裏除了姐夫,再也容不下別的男人了。”

曲默又喝了口手裏的燒酒,目視著窗外,腦子有點亂。

外頭的風突然變大了,窗外花壇裏細弱的樹苗被吹得折了腰。

“我姐只有在姐夫面前,才會像一個正常女人,會哭、會笑、會撒嬌、會生出依賴心。”季鐸又看了他一眼,拿了勺子把剛上桌淋了醬汁的飯拌勻:“姐夫,你即使是對自己沒信心,也該對我姐有信心。”

他頓了頓:“我姐她認死理,有點一根筋。她要是喜歡一個人,那就是一輩子的事。”

“謝了。”曲默收回視線,彎了彎唇:“這顆定心丸對我很受用。”

季鐸挖了一大勺拌飯送進嘴裏,看了眼窗外:“哥,你喝了酒,一會兒怎麽回去?”

“找代駕。”

“是回住處嗎?”

“不。”曲默嘆了口氣:“回酒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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